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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 故里

05 故里

夕阳将大地染得金灿灿,仿佛是这小县城里最珍贵的财宝。

天边的云着起来了,学生便闹腾起来了,校门口,大叔大妈们两手抹了抹衣角,也准备忙碌起来了。

香味勾着凌亦的胃,荷包却摁住了凌亦的手,欲望再进一步,催使着凌亦此刻稍微的停驻。

他看向了凌心,期望着女孩能够满怀期待地看着他,好给自己一个正当理由,稍微的放肆一把。

凌心没注意到男孩的小动作,换作平时,她肯定一眼就能看穿,装傻充愣的依着男孩。

她满脸愁容,不像平时的她。

“小心,你怎么了?今天婉晴老师找你过去说了些什么吗?”

凌亦见状,也没了其他的小心思,关切的询问起女孩。

凌心从思绪中缓了过来,她看了眼浑然不知的男孩。

这不怪他。

那女人今天又像发了疯似的,甚至还拽着她的衣领,对她说着,这一次是最后的警告,自己如若还接着无视她的话语,便去找凌亦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。

凌心不知道女人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,猜测到了什么样的地步。

也不知道凌亦听了之后,对她会有什么样的看法。

她不敢赌。

“嗯~哥,没错,是有点事,我们…我们先回家吧,我肚子有点饿了。”

还是说不出口,毕竟这话就像是在表达她对凌亦这一年来的悉心照料仍有不满。

“好,你等我会,再回家吧。”

凌亦大概猜到了些,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。

……

昏暗的房间内,唯一的微光,源于餐桌上空被电线吊着的灯泡。

开关是一条常被当地的人们用来绑废纸皮的塑料绳,不花钱,还相对安全,轻轻一拉,便能像个家的模样。

凌亦将最后一道,也是唯一一道菜,端到了光底,便能看清被炖烂的土豆上空,还冒着热气。

说是餐桌,不过是一张破旧木桌,说是吃饭,不过是为了填饱就行。

凌心正准备动筷,却被凌亦言语止住了。

“小心,你等等,哥给你拿个好东西。”

凌亦从挂在木椅背面的书包里,掏出了一根烤肉肠。

他还是买了,希望女生能回心转意。

“有点冷了,可以把它放到土豆低下焖一会,就热了。”

凌亦边说着,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,私自就将烤肉肠藏在了土豆底下。

凌心看着这一幕,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。

“哥…对不起,我,我答应了婉晴老师说的话。”

凌亦本舒展开的嘴角抽了一下,想缩回却又撑了起来。

果然,他太可笑了,太幼稚了,一根烤肉肠,还妄想着女孩能够满足。

“这样啊…那,那还真是欠了老师很大一个人情啊…

毕竟小心你是女生,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吧,是哥考虑不周了。

哥其实也想答应老师说的资助的,就是怕凌心你有负担,这样挺好的,挺好的。”

凌心见男孩眼睛有些失神,她怕了,怕男孩误解她,怕男孩厌恶她。

“哥!求求你,求求你你不要误会,这一年来真的是我人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了,只是…那个女人她…我是被…”

每每接近真相,女孩的理智都把话语止住了,毕竟真正的真相,更不能让男孩知道。

“小心!你,你怎么哭成这样了,哥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呢,哥知道你很懂事,放心,哥也真的很想答应老师说的话的。”

凌亦回过神来才意识到,自己无意间让女孩又缺乏了她最需要的安全感。

“哥…”

心痛,像有利刃在上面剐过,还撒了把盐。

她太了解男孩了,就连过年时邻居送来的素饺他都谢绝了,又怎么受到了这么一大份厚礼。

“吃饭吧,烤肉肠应该也差不多温了。”

二人止住了情绪,暂时冷静了下来。

……

深夜,凌亦在上铺翻来覆去,对未来有些迷茫。

“哥,你还没睡吗?”

凌心也没睡着,她也很苦闷。

“怎么了小心?”

“哥,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啊?”

凌心已经调整好了心态,不再去在意女人到底藏有什么样的目的,她的目的,自始自终,就是为了能让凌亦能够永远注视着她的存在。

换个地方,换个环境,她也一样能不择手段。

“我…我考不上的吧。”

又在说谎,只是不想让自己亏欠的更多,多一个人,便也要多偿还一份。

“啊?哥,平时除了吃饭,睡觉、上厕所,你都恨不得扎进书里去,要是连你都考不上的话,我也不读了。”

凌心有些不满,她意思到男孩还是有点抗拒,她又怎么会让男孩独自逃离,有他在身边,她才能安心对付婉晴这个坏女人。

“啊!?这可不行啊,小心,读书才是最好得出路,只有好好读书,才能走出这里啊。”

好久没见识过任性的凌心,突然给他这么来一下,难免有些吃惊。

“哥,你也不想待在苑平吗?是觉得这个地方太小了吗?”

凌心有些好奇,她倒是无所谓,有男孩在的地方便好。

“嗯~也许吧,毕竟每走两里路,便总是感觉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家吃饭,还在我耳边念叨着些什么,还陪伴在我们的身边。

有些——受不了吧,

西望很大,肯定不会再有这种错觉了。”

凌亦确实还是想暂时规避掉,这种痛苦。

“啊!?西望吗?那不是爸他……”

“小心!他不是。”

凌亦虽惊讶于婉晴竟没给凌心透露过婉晴要回去的地方,但他更介意女孩喊出的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。

“哦,对不起哥,我只是,不知道该怎么喊那个畜sheng。”

凌心的后半句几乎是咬着牙关憋出来,那两个字,尤其用力。

“没事的凌心,碰不到的,西望很大,我也不想遇见他。”

凌亦轻声安抚着女孩受到惊吓的心。

“连华吧!如果可以的话,还是想读这所,听说是西望最好的大学了。”

“哥你这么聪明,努力,一定能考上的。”

凌心笃信不移的说着。

“但愿吧,具体情况,明天我去跟婉晴老师谈吧,赶快睡了,明天还要上学呢。”

凌心答应后,便闭了嘴。

屋内又重归宁静。

未来的日子千变万化,谁又知道,会偏向于好亦或是坏呢。

月光透过了窗户洒在台前,在阴暗的屋子里,

凌亦知道,无论发生了什么,他仍能凭借这光,

找到回家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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